欠下10亿跑路了

ID=眠

普普通通ALL惠人,产出混乱邪恶。

漫画还没补全,是个搞二刺猿的快乐小号。

太阳雨·14完结

 世界在崩塌。

  

  伏黑惠跃过正在崩落的瓦砾,身后的空间被吞没成一片深沉的黑色。他没有余力回看,尽管已经拼尽全力奔跑,但是那点恐怖的黑还是逐渐逐渐的把目之所及全部侵染。他索性停下脚步,凝视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那只眼睛。

  

  “不装了吗?”

  

  狱门疆没有理会他的一点挑衅,那只眼睛包含着一点怜悯,不止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对他说:“五条悟马上重新开始轮回,你要永远留在这里。”

  

  像是开闸放水那般,漆黑的地面蔓延出熟悉的一片血水,白骨生花,红到让人眼睛作痛的彼岸花从那些空洞的眼眶里生长而出,根茎扎碎坚硬的头盖骨,迫使那些亡灵在千百年后还被禁锢在这个空间。

  

  “没用的,没有出口的。”

  “你好烦啊。”

  

  伏黑惠并不期待自己的能力可以破开狱门疆,如果他都可以从这里挣脱,那五条悟不可能在这里轮回那么多次。那个特级笨蛋正在这么恶俗的环境里面对不知道第几次轮回的起始,如果他被永远的关在这里面,那么悟君岂不是又要从头经历这么孤单的前十五年了?

  

  他的双手在身前结了一个不算复杂的印,狱门疆的内里没有光和影子,所以一池血水被他搅动起来,血水飞溅之时,一个无形的领域在狱门疆里缓缓成型。

  

  “领域展开·嵌合——”

  

  ·

  

  “啊…搞砸了。”

  

  五条悟感觉自己正躺在一片黑暗中,几处被捅出的致命伤已经不再流血,心脏应该也在不久前的某一刻停止跳动了。他在危急关头想要不顾一切的领悟反转术式,但只差最后一线的时候就被这片黑暗吞没,所以应该是失败了吧?

  

  死亡的身体不会疼痛,他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凝固的血,不久前刚被捅出来的凹痕现在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疤,好歹没有诈尸的视觉冲击。

  

  死之前的世界太过喧嚣,他听到心脏不顾一切的跳动,听到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甚至可以听到高专外有鸟类扇动翅膀。那个男人离开的脚步也太过沉重,一声一声叩在坚硬的石板上,盖住了死神挥舞镰刀的风声。所有被他拒绝的世界报复性的回归,他听的一阵头晕脑胀,张嘴只吐出了几口血沫。

  

  他是想拦住的,但是对不起啊,擅自死掉了。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所有在御三家长大的孩子都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明白和诅咒战斗的时候一定伴随着死亡的概率,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属于沉默的送行者,谁知道马失前蹄,享年居然只有十六岁。

  

  逊爆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死之前到底会有什么呢?

  

  伏黑惠平时喜欢看书,五条悟也偶尔会在他看书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撒娇,因此或多或少的瞟到过几眼。文字的悲喜太过情绪化,什么死亡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挚爱,什么在最后几秒阅遍了自己的人生,看得他这个理科男眉头大皱。直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他才明白死前到底能感受到什么。

  

  像是被劈成两半那样,他的肉体在失血的眩晕中沉浮,但是灵魂清醒到有些冷漠了。所有的爱恨在生死前不值一提,思绪顺着下午温暖的阳光远远的回到自己最舒适的那段时间,他在朦胧中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豆袋上,伏黑惠背对着他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回头问他饭后甜点要不要去吃平时最喜欢的那一家。他被炫目的阳光蛰的要落下眼泪,伏黑惠的脸在泪水中变得模糊黑暗,手指最后反射性的抽动一下,他明白这就是终焉了。

  

  临死之际,他并不是孤身一人,五条悟怀抱着伏黑惠的爱陷入永眠。

  

  “喂,在别人追忆生平的时候不要偷窥啦,滚出来。”

  

  悄悄潜入的旁观者在他出声之后才现出身影,一只狰狞的眼睛从五条悟身边的空间裂开,血色的眼瞳注视着他,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他现在还能这么悠哉的坐在原地。和这样的怪物贴的很近实在令人不适,五条悟嫌弃的噫了一声,离得远了一点。

  

  前面的轮回从没出过这种事,狱门疆问:“你不生气吗?”

  五条悟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为了死亡、为了正论、为了失败。”

  

  血池地狱由此展开,五条悟的无下限替他隔开了滔天血水,在漂浮着的众多白骨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天内理子。这个不久前还在和他斗嘴的少女茫然空洞的双眼未闭,鼻腔和唇角溢出的血丝滚落,和无边的红色融为一体。她的脑袋上有个弹孔,应该是一击即死的致命伤,干脆利落,那个男人还是得手了。

  

  他怔怔的看着天内理子的尸体,他并没有为此感到抱歉的意思,但是一股恐惧如同无形的手捏住了他已经停跳的心脏。五条悟有些僵硬的立着,不知道该把视线停留在哪里,只好长久的和少女失焦的眼神对视——惠呢?惠还活着吗?惠还好吗?

  

  无数的问题向他涌来,他连那个眼睛都没有去搭理,生怕下一具浮起来的尸体是那个被他郑重的放在心里的少年。

  

  “你在找什么?你的同伴吗?”狱门疆发出思考的声音,它说的很慢,五条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在这儿呢。”


  不要回头、不要看。

  身体违背了理智,他缓缓的回头,看到在不远处的墙壁上,伏黑惠正垂着头靠在墙边。他的身后的墙龟裂成一片片,血几乎是炸开一样淌下,血从伏黑惠的口唇里溢出,濡湿了他的高领校服。

  

  似乎是谁在尖叫。

  五条悟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股让他心烦意乱的声音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暴怒和悲伤不分先后的到来,把他的理智搅成碎片。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伏黑惠身边的,只是抱着有些僵硬的尸体,颤抖的哽咽着。

  

  死的时候疼吗?

  伏黑惠死之前也会想到他吗?

  

  “向我许愿吧、向我许愿吧。”

  “让时间回到这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让鲜血回到伤口,让凋零的花重新回到枝头。”

  

  张开的眼睛越来越多,层层叠叠的眼珠同时注视跪伏在原地的五条悟,细碎嘈杂的语句逐渐合一,像是神对于凡人伸出的救助之手,它们对五条悟下达了最后的通牒:“许愿吧,然后开始轮回。”

  

  前几次轮回的五条悟不需要它的指引,光是死亡的愤怒和天内理子被狙杀的挫败感都能让他自发的开启下一次轮回,但伏黑惠来了之后他对死亡居然有了新的理解,甚至盖过了对于正论的厌恶,让它不得不出手把指针重新拨正。不过没有下一次,在五条悟决定轮回的那一刻,伏黑惠会代替他享受狱门疆的几千几万年。

  

  “我啊……”

  

  五条悟抬手擦去伏黑惠唇角的血迹,尽量的擦得很慢,不让触目惊心的血再度晕开。他注视伏黑惠的眼神实在太温柔,仿佛后者只是短暂的靠在他身上睡个午觉。

  

  “我和惠约好了,他是我的并肩而行的伙伴并非什么保护对象。”

  他像是喃喃自语,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尾指。被咬出来的印记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就算他打滚假哭撒娇,脸皮薄的伏黑惠说什么都不给他再印一个。但是那天的触感和那日伏黑惠的半成品领域像是嵌入了他的灵魂,被放在保护位的珍宝执意要同他一起面对这个不算好的世界,怎么不叫人心头柔软。

  

  “如果为了他去许愿的话,惠要生气的。”

  

  从惠上次施展出半领域开始,他就模糊的触摸到了什么界限。六眼让他看清了伏黑惠当时身体里游走的咒力分布,但是不论他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尝试都不能制造出自己的领域。还缺什么呢?

  

  他不缺资质、也不缺想象力。

  在看到伏黑惠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缺的是什么。

  

  “惠说他永远会为了我回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还配让我许愿?”

  

  他不缺爱、也不怕付出爱。只需要伏黑惠在他身边,他永远有消耗不完的热情和期待,那些患得患失的日子让他固步自封,现在只需要去相信伏黑惠同他在樱花下做的约定就好,然后去展现出来——

  

  中指叠于食指前侧,咒力从他的脚下开始缓缓扩散,被狱门疆伪造出来的“伏黑惠”连同天内理子的尸体一起消散,未经许可的所有东西都被五条悟的领域排斥出去。他的眼睛从没有这么亮过,像是碎落的星星,折射出宇宙里沉淀了千万年的光芒。

  

  “领域展开·无量——”

  “——暗翳庭!”

  

  伏黑惠抓住了五条悟咒力扩散时候的那场暴动,影子毫无保留的倾巢而出,领域宛如刀刃划开了那层阻隔他的五条悟见面的薄膜,他这才发现自己处在半空之中,向下俯视的时候正好和五条悟四目相对。

  

  五条悟露出一个笑:“你来了呀。”

  

  两个人的领域并未彼此互斥,他们的咒力相互挤压溶解,深邃的蓝色领域里翻卷上影子的黑,那只洞穿一切的六眼中央有式神在对着狱门疆咆哮。从未记载过的双人领域在从未有人突破的狱门疆里出现,但是这并不是非常的重要。

  

  像是到了极限,眼睛从瞳孔开始碎裂,黑暗里透露出了一点斑驳的光。

  五条悟和伏黑惠并肩而立,后者抓住了前者的手,他还有一些狼狈,但是脸上带着轻松和释然。

  

  狱门疆的旅程已经结束,悟君自此好好的交还给五条悟的过去,但是他还拥有着更多、更广阔的未来。

  

  他说:“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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